21 May 2005

小熊維尼似乎不該談論死亡


隱身於關渡小山腰上的「自強貳捌肆」,已成為一群北藝大創作者工作與生活的據點,低矮平房內的展場,日前展出郭家振的「花襲人。花盜人。」

鮮花、亮片、絲絨與蘇聯鑽,郭家振的作品洋溢著飽滿欲滴的物質性,但那氣質卻是近於死亡的。「許多看起來很華麗的東西,往往暗示了它們的反面。」郭家振說。為了讓它們「偏執到一個程度」,藝術家以華麗的物質力量來暗示出它們的陰影──性、死亡與暴力。如以亮片的馬賽克,展示陽具與骷髏頭圖像;或以喪葬用菊花行使「他愛我或他不愛我」的自戕式追問。而在一些形式完整的攝影中,郭家振以針線粗暴地縫合兩朵花,使繁衍的意義由生之喜悅的俗濫劇本,抽換為一系列無聲的暴力場景。攝影的操作本身即具備死亡意味。《我想跟別人一樣/我想跟別人不一樣》展示了兩幅不同題旨但內容相同的人物照,充當模特兒的創作者李基永,在照片中衣冠楚楚笑容可掬,但不管他究竟是否成功獲得(或取消)了個性,背後卻彷彿有什麼屬於人的真實肌理從一開始就遺失了。

像是一則令人啞然失笑的黑色笑話:個性靦腆的郭家振,之前一直在小熊維尼雜誌擔任美編。然而,小熊維尼似乎不該談論死亡的。這一切竟讓人想起好萊塢電影中,那些在遊樂場中化身小丑的殺手。所有的華麗,都是詭計。


圖:郭家振《他愛我/他不愛我》,攝影裝裱、圍欄、立燈,2005。